摘要: 希利斯看起来不像是刚被提名为百万美元奖金“丹戴维奖”得主的人，一点也不像！然而，这的确是发生在这位世界知名计算机科学家与企业家身上的事。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每年颁发这个奖项，给于在科学或技术方面有卓越贡献的一些科学家。希利斯谦逊、稳重，是个顶尖的思想家，他的挚友...
希利斯看起来不像是刚被提名为百万美元奖金“丹戴维奖”得主的人，一点也不像！然而，这的确是发生在这位世界知名计算机科学家与企业家身上的事。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每年颁发这个奖项，给于在科学或技术方面有卓越贡献的一些科学家。希利斯谦逊、稳重，是个顶尖的思想家，他的挚友中有诺贝尔奖得主、著名科学家及美国最著名大学的教授。
仔细端详，希利斯甚至不像一个研究人员，不过看起来也不像生意人。2002年5月，笔者代表瑞士报纸《新苏黎世报》访问他时，坐在他的对面，仿佛看到了一个大小孩。他淘气又不断微笑的脸孔有高度感染力，你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分享他的好心情。当这位以拥有40项之多专利为荣的知名得奖者舒服地坐在特拉维夫希尔顿饭店贵宾室的高雅皮沙发上时，他似乎也对自己及整个世界感到满足。
希利斯穿着牛仔裤和开襟衬衫，脚踏运动鞋，稀疏的头发绑成马尾。他有着天才的冷静，属于那种坐在大学的咖啡厅里休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想出最为奇妙主意的人。不难将这个毫不矫饰的人想象成一个坐在家中卧室地毯上、笨拙地修补机器人的小男孩。我的脑海里浮现其他比喻，例如迪士尼的吉罗•吉尔 鲁斯，他以许多不可能的发明，娱乐了全世界的儿童；或者Q博士，他是设计007情报员神奇道具的主脑人物。
但希利斯已经完全是个大人了，既没有坐在自己的游戏间玩机器人，也没有开着救火车四处跑。他现在沉浸于与索尔克生物研究中心著名科学家布伦纳教授的对话中，布伦纳刚好也是丹戴维奖的得主，这位教授似乎很习惯认真看待这个大孩子。
事实上，几乎每个人都很认真地对待希利斯。理由很简单，希利斯是传奇的“联结机器”的设计者，这部计算机整合并联结了65536个之多的处理器，能够以前所未见的速率执行运算。希利斯设计这部计算机时，遇到大量当时仍是无解的问题，因为科学家相信那65536个芯片只能在串行机器上运行，但希利斯却必须让它们以并行方式运行。希利斯那时还是麻省理工学院的学生，受到大脑结构的启发，发明了联结机器，但两者当然还有很大差异。一方面，与大脑里的神经元数目相较，芯片数量仍微不足道；另一方面，计算机芯片彼此之间的沟通速度，远远比神经电波的传递快。希利斯让这个由65536个芯片组成的乐团，依指挥家指挥棒的节拍演奏，克服了所有困难。联结机器最后不仅实现了商业化，也顺便被他拿来作为他博士论文的题目。
1986年某一天，希利斯这个永远的孩子，觉得该是从思考机器公司的工作中跳出来喘口气的时候了，那是他在几年前为了开发联结机器所成立的公司。他没有多加考虑，随即动身前往奥兰多的迪士尼世界，在白雪公主的城堡前愉快地安顿下来，开始撰写博士论文。这成了他的习惯，每天都跑到主题公园里，找到一个安静的地点后，开始舒适地写论文。
他的并行计算构想相当前卫，它受到的关注远远超出计算机科学技术界，而且首先激起了商界的兴趣。最后他卖出了70%左右的机器，不过并非就此一帆风顺3联结机器错综复杂的结构，使撰写专用软件程序异常困难又费力。大家都知道，如果没有软件，硬件的价值就和其制造的原料锡和硅差不多，所以希利斯决定寻求新的创新途径。
希斯利的下一个探险，是关于迪士尼幻想工程，他终于在米老鼠的母公司担任研发副总裁，梦想成真！在那里，他可以完全实现 自己儿时的梦想。他最初只打算呆两年，但是因为在开发电影、旋转木马、电视系列剧的创新技术中获得了许多乐趣，因此整整呆了5年。然而，一天早上醒来，他发现当下从事的项目对人类的重要性及带来的益处，可能不符合自己原先的期望，因此毫不犹豫地转换跑道。但他在迪士尼幻想工程中学会了重要的一课： 不可过高评价组织与沟通信息所需的说故事的艺术。的确，迪士尼传递信息的方 式比工程师所用的方法更有效率得多。
因此，希利斯理所当然地将后来成立的“应用心灵”科技研发公司的主要宗旨之一订为： 以能够轻易理解的方 式将信息传达给公众。应用心灵公司是由一位电影制作人及约30位科学家与工程师的团队所组成，总是不断发明“东西”。希利斯身为执行官，当然不能泄露“应用心灵”最后想带给市场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他小声地说，那仍是商业机密，而且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他仅表示，“我不再想让计算机更加聪明了，现在我只想让人更聪明。”然后，他补充说，公司所经营的业务，其重要性不仅在于能够做事情，而且应该娱乐感官。在此之上，他们还必须有改变世界的潜力，既明确又单纯。希利斯指出，他最喜欢的项目，是那些综合了硬件、软件与机械及电子的问题。他和公司员工负责开发构想及构建原型，例行的制造与营销工作留待有关专业人士执行。这位马尾发型的科学家虽然用语谦虚低调，不过他可是美国政府的顾问。
他希望如何利用丹戴维奖的奖金？希利斯打算先捐出部分奖金给非营利组织，然后用最大一部分的奖金设立基金会，资助他的一个构想——建造万年机械钟。几年前，希利斯秉持着内在的童真，心生一个主意，想建造能至少运行万年的时钟，而且每千年响 一次。希利斯说，这个构想能鼓励人们做长期思考，并延长他们的时间感。
由于我们的文明还太年轻，这项计划的长期含义令人惊讶。谁会知道一万年后的钟会变成什么样子？或是以这件事来说，测量时间意指什么？将来谁能维修这个钟，或知道如何阅读操作指南？原本看来相当天真的计划，忽然变成了大工程。这项规划中的工程，不仅凸显了随着这种历史性作品而衍生的技术问题，更重要的是，迫使建造者与旁观者注意到人类学、文化史与哲学的相关议题。
这个机械钟的第一个原型已经建造好并开始运作，在伦敦的科学博物馆展出。1999年12月31日午夜之前几小时，科学家和工程师才完成工作，希利斯差一点就无法目睹最令人兴奋的时刻。他早就打算要亲眼看着这个时光机器从01999跳到02000，而所有努力差点付诸东流。在历史时刻来临前的6小时，希利斯的一位同事注意到显示世纪的环形电路插错了电源。如果没有发现这个错误，这个时钟运行的第一个千禧年的最关键时刻可能就要被毁了，因为时钟会从01999跳到02800。工程师疯狂赶工到最后一分钟，才把事情搞定。然后，随着午夜来临，两声低沉的钟声响起，钟面上日期指示器的数字顺利从01999变成02000。
希利斯正在考虑，想用他的丹戴维奖金在耶路撒冷建造另一个万年钟，这个想法可能源于圣城与过去、未来的密切联系，但更可能是受到在时钟上加上犹太教、伊斯兰教与基督教的历法系统这项挑战吸引。
访问接近尾声时，希利斯忽然话锋一转，谈起了学生时代，并从口袋中拿出一本笔记本，开始在纸上潦草地写下一个数学公式。他淘气地说明，那个数学式代表他在麻省理工学院读书时解出的一个数学定理，虽然他的教授曾强烈质疑。这位教授是世界知名的组合论专家，但他也最终不得不承认他的学生是对的。这已经是上世纪以前的事了，希利斯现在是百万奖金得主，可以坐在豪华饭店的贵宾室里，轻笑着回忆往日的成功。解决艰涩的数学谜题、证明教授的错误所带来的喜悦，至今仍刻画在他的脸上。
